据说是施耐庵原著的《古本水浒传》,最后一回叫作《玄女宫神摄天书,梁山泊雷轰石碣》,该书前七十回与通行本一般无二,后五十回却大相径庭:梁山好汉并没有受招安后破辽国、打田虎、灭王庆、征方腊,而是继续攻城略地惩奸除恶,在蔡京高俅等奸臣失宠免职后,张叔夜出任济州知府,宋江刚透露招安投降的想法,玄女天书就被一只怪鸟摄走,排名石碣也被霹雳击碎。
宋江受招安,确实不符合天理人心,可能也让上天神祗失望,所以才有了这些异象。
不受招安会不会被消灭,《宋史》已经给出了答案,而咱们今天要聊的,是在失去玄女天书之后,雷击石碣之前,宋江还给梁山好汉进行了分工调整:病尉迟孙立取代没遮拦穆弘成为马军八骠骑第八位,穆弘则成了步军五虎将、八骁将之下的“步军十二出哨头领”之一。
穆弘在上梁山之前有没有骑过马还真是一个问题:他是江州揭阳镇人士,生长在江南水乡,原本那地方的人就惯于乘船而不善于骑马,这是刘备的定论,再加上宋朝更加缺马且管控极严,土豪劣绅拥有战马弓弩基本都是不可能的。
展开剩余83%穆弘被踢出马军八骠骑行列一点都不冤,孙立“升级”也实至名归,至于步军五虎将、八骁将的安排是否公允,就值得读者诸君品评一番了。
宋江调整后的梁山好汉“职务”排序从高到低是梁山泊总兵都头领二员、掌管机密军师二员、法师一员、马军五虎将、步军五虎将、马军骁将兼先锋使八员、步军骁将八员、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一十五员、军出哨头领一十二员、 水军头领八员,以后就是四山酒店打听消息迎请来宾头领、外方总探事头领、军中走报机密头领等“非战斗人员”了。
步军五虎将地位仅次于马军五虎将,这个安排是比较合理的,但名单却可能引起争议:鲁智深、武松、李逵、刘唐、石秀为五虎将,杨雄、雷横、解珍、解宝、项充、李衮、邹渊、邹润为八骁将。
穆弘地位降到步军低层没有太大问题,项充李衮与解珍解宝同级也没有问题,因为芒砀山这两个头领,是曾经在混世魔王樊瑞没有出手的情况下,杀了少华山一半人马:“小喽啰筛起锣来,两个好汉舞动团牌齐上,直滚入阵来。史进等拦当不住,后军先走。史进前军抵敌,朱武等中军呐喊,各自逃生。史进险些儿中了飞刀,杨春转身得迟,被一飞刀,战马着伤,弃了马,逃命走了。史进点军,折了一半。”
史进刚上梁山,就带着少华山“本部人马”作为先锋去打有意吞并梁山的芒砀山,这也是纳投名状的意思,结果脸没露出来,却现了大眼,芒砀山的实力,也在那一战中得到了证明。
项充李衮因为被俘后说了樊瑞的坏话,而樊瑞又成为公孙胜的半个徒弟和副手,所以强悍的芒砀山人马基本被拆分,也就不能成为宋江忌惮的小团伙,于是芒砀山连一个天罡名额也没捞着。
项充李衮武功不弱,但进入步军五虎将,显然还不够格,因为他们并不曾与真正的一流高手交过手,倒是李逵被宋江宣选为步军五虎将第三名,让人觉得有些不公平。
李逵原本是江州牢城营的一个“小牢子”,也是两院押牢节级戴宗手底下一个不受待见的小马仔而已,居无定所三餐不继:“他是个没头神,又无住处,只在牢里安身。没地里的巡检,东边歇两日,西边歪几时,正不知他那里是住处。”
在任何朝代,只要有过人的本事,就不愁没有出头之日,李逵要是武艺高强,就不会在戴宗那里一点地位都没有,戴宗骂他就像骂孙子:“咄!你这厮敢如此犯上,直言叫唤,全不识些高低!兀自不快下拜,等几时!”
李逵住在浔阳江边,却肯定没吃过几顿好鱼,那吃相比猪还难看:“李逵也不使箸,便把手去碗里捞起鱼来,和骨头都嚼吃了。李逵嚼了自碗里鱼,便伸手去宋江碗里捞将过来吃了,又去戴宗碗里也捞过来吃了。滴滴点点,淋一桌子汁水。”
李逵有点钱就去赌,这原本就不是有修养的高手所为,您什么时候见林冲、鲁智深、武松进赌场?
李逵徒手格斗打不过没面目焦挺,更打不过浪子燕青,如果把李逵输给焦挺燕青归咎于不会相扑,那么他跟身高只有六尺的浪里白条张顺打架,那可就是胡抡了:“李逵便一把揪住那人头发,那人便奔他下三面,要跌李逵。怎敌得李逵水牛般气力,直推将开去,不能够拢身。那人又飞起脚来踢,被李逵直把头按将下去,提起铁锤大小拳头,去那人脊梁上擂鼓也似打。”
揪、推、擂,这三个字表明李逵的“武功”全无路数,就像莽汉厮打,就差在脸上开挠了。
李逵在张顺后背上敲了无数下,张顺居然既无内伤也无外伤,生龙活虎一般将李逵引到船上翻落水中淹个半死。
如果换成是拼命三郎石秀来打张顺,那可能会像丢稻草人一样容易——石秀长街救杨雄,打踢杀羊张保和一众泼皮时显露的拳脚功夫和力气,甚至可能不在行者武松之下:“那大汉大怒,焦躁起来,将张保劈头只一提,一跤攧翻在地。那几个帮闲的见了,却待要来动手,早被那大汉一拳一个,都打的东倒西歪。”
石秀不但拳脚功夫厉害,刀法和勇气也都是一流,他在大名府跳楼救卢俊义,一下子就把卢俊义比了下去:“石秀从楼上跳将下来,手举钢刀,杀人似砍瓜切菜。走不迭的,杀翻十数个。一只手拖住卢俊义,投南便走,卢员外惊得呆了,越走不动。”
事后大名府盘点损失,“杀死的有七八十个”,那都是石秀一把单刀的战果,卢俊义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拖了后腿。
石秀在梁山步军五虎将中排在李逵之后肯定不公平,甚至李逵应不应该位列步军五虎也是个问题,我们仅看“步军八骁将”,就可能有人比他还强:项充和李衮可能不是李逵对手,但病关索杨雄和插翅虎雷横,武功却未必在李逵之下。
插翅虎雷横可能打不过赤发鬼刘唐,但身高和武功都不低,他能在郓城县与美髯公朱仝分任马兵都头和步兵都头,也非浪得虚名:“膂力过人,能跳二三丈阔涧,拽拳神臂健,飞脚电光生。江海英雄当武勇,跳墙过涧身轻。豪雄谁敢与相争。山东插翅虎,寰海尽闻名。”
雷横好歹是个都头,李逵却连牢头都不是,李逵就是因为跟宋江走得近,所以在三十六天罡中排名在刘唐之下,史进、穆弘、雷横之上,实际上他跟史进交手,可能连十招都接不住。
世上没有永远和真正的公平,李逵在梁山步军五虎将中位列第三,大家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,但是在《古本水浒传》中,宋江重新调整一百单八将职务和排序的时候,公孙胜和鲁智深、武松已经离开(分别去了二仙山和五台山),所以李逵成了梁山步军第一头领:“除去公孙胜、鲁智深、武松三个空座,实数一百五员,依石碣上天罡地煞题名,各按次序入座。”
李逵最后成了“步军第一头领”,这显然是一个大笑话,读者诸君在笑过之后,肯定会给出准确的答案:抛开他与宋江的关系不提,以李逵的真实武功战绩,他在梁山步军五虎将八骁将中应该排名第几?如果您坐在梁山头把交椅上,会选哪些好汉为步军五虎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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